陈洪绶是一个怪人。
陈洪绶的个性仿佛毕加索,醇酒妇人是他的灵感来源。毛奇龄《陈老莲别传》中写道:
“顾生平好妇人,非妇人在坐不饮;夕寝非妇人不得寐。有携夫人乞画,辄应去。”
更有甚时,“及酒边召妓,辄自索笔墨,虽小夫稚子,征索无弗应。”
陈洪绶把对妇人的喜爱也带入了画中,与以往传统仕女画相比,他一改传统闺怨女性形象,让画中女性从被人看的角色转化为具有自主性的角色,赋予她们自身的情思,平等地、充满同情和赞美地表现她们的内心世界。
上图女子长衣及地,宽袍大袖,头簪钗饰,脸以“三白法”表现;呈肥美状,秾丽丰满,左手执折扇,右手插腰,身佩香囊,一幅凌然不可冒犯之状。线条细劲较均 匀,多重转折与轻重变化,有唐人之遗风,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人物的神采。她似乎就是陈老莲本人的化身,睥昵世间一切不平,显得高贵而典雅。
陈洪绶擅长的高士题材也是如此一改传统。高士佛陀们都头大身小,宽袍广袖,高古奇骇。
画风如此不同,总让人好奇万分。这样的人设看久了,却觉得万分有趣,越看越有味道,眼睛甚至不舍得离开画面,想要看出些更多的意味出来。
匡时2014春拍 陈洪绶《炼芝图》RMB13,800,000
《炼芝图》所绘内容是陈洪绶画作中常见的高士题材,命为《炼芝图》,其实颇有可以玩味之处
陈洪绶《炼芝图》 局部
画中一老人头着纶巾,侧坐于蕉叶之上,其前横卧一嶙峋怪石,以为几案。石上横陈古琴,包以锦绣,老人双肘支琴,而注意力并不在琴上,而是双目远望,若有所思。画面尤可称奇的地方,是在老人前方有一铜炉,上煮桃花,一扇置于炉侧,却无人持扇祝风,颇觉荒落而奇诡。
眼神若有所思,又仿佛空洞的发呆。
在老人身后,一童子持藤杖而立,相貌清奇,器宇不凡,这个童子微微低首,目光落在铜炉桃花之上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,也有些不可索解的意态。
而此幅作品中,置于铜炉之上并非灵芝,而是桃花。在历来的记载和传说中,桃实是作为长生永年的象征,桃花 也不免沾了仙气,《神农本草经》就说桃花“令人好颜色”。可见在古人眼中,桃花亦是驻颜永命的仙家之选了。不过艺术家得世界总是独特而微妙,用桃花替换了 灵芝,用心不在焉代替了殷勤炼制,就更多了几分荒诞和深情。
正如陈洪绶所言“何事生多艰,春闲便看桃。繁华如可爱,那得恨常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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